非虽逝,法长存

“好大的胆子,这小小韩国竟敢戏弄寡人!”秦王嬴政一把摔出竹简,朝着李斯大喊。

“大王息怒,臣见那郑国虽说是间谍,但这修渠的手艺却不可小觑,何不收为己用?”李斯连忙拱手作揖,进谏到。

秦王一听,觉得这颇有些道理,便着手宣召郑国。果不其然,郑国也算是识时务,立马便改换门庭。

韩国本是想借此弱秦国,谁曾想竟是这番结果,反倒帮了秦国一把,愈加富强。

秦王野心不小,借此番国富民强之际,迅速列兵秦汉交界之地,欲以此作为大统第一步。很快,太史大人李斯便担任使者来到韩国,妄想不费一兵一卒占领韩国。

此时正是韩王安二年,韩国弱小不是一朝一夕,几代君主皆是无所作为,不久便有着被说服的迹象。李斯安然的走出王殿。

突然,李斯仿若见了老朋友一般,笑容展开,立即以儒礼相拜,尊称一声:“师兄,别来无恙啊!”

迎面而来的自然是就别了的韩非,昔日韩非与李斯一同拜在荀子门下,虽是学儒,却成就了两位法家名仕。奈何韩非一直不受朝堂待见,虽贵为韩国公子,却无伯乐。

“李斯师弟,能在这里见到你,实在是高兴。来来,我正愁无人说话,快去我府里坐坐,我们叙叙旧!”

李斯自是恭敬不如从命。韩非已经四十多岁了,步履依旧铿锵,他拿出《孤愤》《五蠹》,激动地想李斯展示着,如遇知己。

不久,李斯把这些文章统统都交于了嬴政,适时的李斯也不过是处于爱才之心罢了,谁曾想却成了他人棋盘上的棋子。第二日,秦王宣告天下,说是只要韩国交出韩非作为人质,两国立即停战。

韩非对于韩王安来说,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叔叔罢了,一听这么好的条件,二话不说就应允了秦王,正是因此,韩非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见秦王,提出来先攻打赵国的提议,自是没有人提出异议。

韩非多年不受朝堂待见那是有原因的,他的法家思想绝无问题,关键在他眼里容不得官场污秽,做事做人从学不会周旋,这是优点,也是其致命的弱点。

果不其然,在这秦国朝堂的官场中,本可以凭着秦王的赏识步步高升,奈何其不识时务地愤然向秦王先后谏言姚贾、李斯等人的私心与不报,秦王虽表面愤怒不已,却久久没有处置那二人,反倒是吊着韩非不见。

他不知道的是,早在他进谏之前,姚贾、李斯等人就见了秦王。

“大王,韩非这心思不纯啊,整日里说臣公报私囊,以出使名义接受各国贿赂,臣绝无此心呐,每一次出使,他国的割地哪一位不是拱手想让,臣岂有那般能耐,望大王明察!”这姚贾是出了名的嘴皮子厉害,任谁都说不过。

“是啊,大王,臣当初毫无私心的向您推荐韩非,可如今他却翻脸不认人,臣这位师兄,文章都好,唯独这疑心病太重,到处宣扬臣等二人的不是,臣当真不知如何自处。大王,臣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李斯依旧拱手作揖,就差跪下了,轮礼仪,他可谓完美。

秦王示意其继续下去。

“您看,韩非力谏您先攻打楚国,这楚国的兵马强盛如何,您比任何人都明白,微臣等人本想先以韩国开刀,涨涨士气,再去攻打强国,这绝对是上上之策。臣等不免怀疑韩非有着保住韩国的私心,您不要忘了,说到底,韩非也是曾经的公子啊!”李斯这字字珠玑,一字一句也都契合了秦王的疑虑,秦王那眉头越是紧皱,李斯说的就越是竭力。

毫无悬念,几日的功夫,姚贾李斯两人相安无事,韩非却被扣进了监狱,美其名曰,暂时关押,明眼人皆知怕是出不来了。

还没等秦王下旨,李斯立刻亲自来到监狱,慰问这位师兄。

“李斯,你个卑鄙小人来干什么!”韩非怒吼道。

“我小人?师兄,当初谏你来秦国的是我,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的,你倒好,反咬我,你对我不仁,何须我的义。老师早就说过,让你改改心里的傲气,你听了吗?我承认,你的造诣天赋都高人一等,但你实在是不适合朝堂!来世再学学吧!哼!来人。上酒。”

如此,韩非看着李斯一步一步走出了监狱,整个地方顿时只剩下他一人与桌上那一杯酒,狱内的老鼠光明正大的啃着稻草,韩非王者那狭小的窗口,光明如此之进,又如此远。

韩非不想再挣扎了,他愤然咬破手指,用尽全省气血,在监狱的墙上写下了绝笔,慢慢一个墙面,血红的字迹可怕而又耀眼,他执手端起酒杯,“死又如何,法永不灭,凡是违反,必遭处置!”说完,一饮而尽。

一个高大巍峨的身影倒下了,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了。但法的生命有多长,只有时间知道,只有历史知道。

这么一叶扁舟,时至今日,依旧安然无恙地飘荡在历史长河中,在平静的湖面之下,镇压这滚滚汹涌波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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